沿河泉壩鎮(zhèn)泉坡村駐村散記
沿河山巒如黛,泉壩鎮(zhèn)便臥在這片蒼翠褶皺里。鎮(zhèn)黨委政府以鄉(xiāng)村振興為筆,蘸著山鄉(xiāng)的晨露與煙火,在泉坡村的土地上描畫出新景:生態(tài)農(nóng)業(yè)的綠浪翻涌著增收的希望,硬化路如銀鏈串起家家戶戶,文化廣場的笑聲里,是民生溫度最鮮活的注腳。
泉坡村,這個距鎮(zhèn)政府11公里、縣城53公里的村落,像一塊被青山托舉的碧玉——平均海拔557米的土地上,13平方公里的疆域里,1679畝田土層疊成畫,69%的森林覆蓋率讓綠意漫過每道山梁。9個村民組、190戶914人,在2017年摘掉二類貧困村帽子后,正沿著15名黨員引領(lǐng)的方向,把振興的腳步踩得愈發(fā)堅實。
民生為底:在煙火里織就幸福網(wǎng)
如今的泉坡,藏著太多“看得見的安心”。兩處集中供水點的清泉,順著管道流進灶臺,也流進村民心里;國家電網(wǎng)改造后,燈亮得更穩(wěn),電價也和城里一個樣;組組通的水泥路繞著山轉(zhuǎn),連戶路的水泥面映著藍天,像給村莊接上了通暢的血脈;5G信號穿透山林,視頻里能清晰看見遠方務(wù)工兒女的笑臉;100%的安全住房,把風雨擋在門外,把溫暖留在屋內(nèi)。
傍晚的農(nóng)民文化廣場最是熱鬧,45盞太陽能路燈把夜色挑亮,老人帶著孩子追跑,婦女們隨著音樂起舞。320平方米的村級活動室里,有人看書有人議事;村衛(wèi)生室的白大褂前,問診的村民握著醫(yī)生的手,眼里是踏實的信任。
這份踏實,藏在防返貧的每一步里。2025年以來,村支委盯著“三類人員”,把三重醫(yī)療、低保兜底、公益崗位這些政策,像撒種子一樣種進需要的人家。原脫貧的64戶311人日子越過越穩(wěn),11戶監(jiān)測對象也被細細照料——4戶邊緣易致貧戶、7戶突發(fā)嚴重困難戶里,3戶15人正朝著“消除風險”的目標往前趕。22戶54人的低保名單上,2024年新添了1戶2人;7條民生線索,條條都有了回音。重病的、殘疾的、特困的,政策都一一送到家門口,像春風拂過田埂,軟乎乎地暖。
泉坡人最看重“讀書”二字。“再苦不能苦孩子,再窮不能窮教育”,這話不是口號,是外出務(wù)工青年寄回學(xué)費時的叮囑,是留守老人送孫兒上學(xué)時的腳步。村里常見一戶出兩三個大學(xué)生,那紅彤彤的錄取通知書,是“知識改變命運”最鮮活的證明。16名學(xué)子靠著“雨露計劃”走進校園,如今有的已畢業(yè)返鄉(xiāng),有的還在書海里遠航——下一步,我們要把這份“崇文重教”的風氣護得更緊,讓更多泉坡娃長成振興的棟梁。
蜜香漫坡:百年蜂事里的“黃金希望”
泉坡是被蜜蜂偏愛的地方。潺潺溪流繞著村寨,四季花香裹著山風,每日走在村里,蜂群“嗡嗡”的振翅聲,比山歌還動聽——那是自然的絮語,更是村民的希望。
這里的養(yǎng)蜂史,能追溯到百年前。先輩們愛這山的純凈,以木為箱,讓蜜蜂歇在屋頂、窗臺,或是鉆進深山巖崖。他們守著一個規(guī)矩:不催蜜、不挪箱,一年只采一季。蜜蜂們飛過野桂花、山茶、杜鵑、五倍子的花叢,把四季的芬芳揉進蜜里——那蜜是澄亮的金,是濃稠的膏,入口先是花香,再是山風的清冽,最后落進心里,是化不開的溫潤。這“無為而治”的蜜,是工業(yè)化生產(chǎn)出的產(chǎn)品比不了的珍品,每一滴都裹著泉坡的山水魂。
可這份“甜蜜”,如今還藏在深閨里。大多時候,村民們留著自吃,或是送給親友,沒能變成鼓起來的腰包。我們正盤算著:對接幫扶單位搭平臺,帶著蜂蜜去農(nóng)特產(chǎn)品展銷會“亮相”,再給村民搞電商培訓(xùn)——要讓這罐“泉坡原蜜”,順著網(wǎng)線、沿著公路,走出大山,讓全國的人都嘗嘗,這黔東山里的“黃金滋味”。
清泉潤土:水田河的生態(tài)與新生
武陵山脈深處,晨光穿過喀斯特溶洞的縫隙,落在水田河上,粼粼波光里,泉水“叮咚”作響,像大地的心跳。這條河,是泉坡的命脈——源頭出自2.8億年的二疊系石灰?guī)r溶洞群,省地質(zhì)隊測過,日均涌水3200立方米,常年水溫16.8℃;銅仁市的水質(zhì)報告更讓人心喜:總硬度僅85mg/L,硝酸鹽氮0.8mg/L,28項指標全超國家Ⅱ類水標準,在全市186個監(jiān)測點里排第二。
可這條好河,也曾讓村民犯過難。2017年春天,大家試著在河里放稻花魚苗,想搞“魚稻共生”,結(jié)果白鷺天天來叼,五步蛇在田埂上游走,首批魚苗損失了80%。老人們還記得,那陣子清晨站在田埂上,看著鷺鳥掠過水面,只余下一圈圈嘆息似的漣漪。村兩委連夜開大會,木屋里的油燈映著一張張焦慮的臉,卻沒尋著出路。
如今再站在溶洞出口,聽著清泉奔流,我們心里有了新譜:招商引資建生態(tài)水廠,讓這口好水變成高端礦泉水;再修個研學(xué)基地,讓城里來的孩子看看喀斯特水源是怎么“長”出來的。這條流了千年的河,正等著和更多人相遇,一起寫“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”的泉坡故事。
楠木鋪路:古木與新路的交響
泉坡村葉家寨,立著數(shù)十棵金絲楠木——這“帝王木”最高的有四十多米,得三四個人合抱才能圍住。據(jù)族譜說,明朝洪武年間,從江西遷來的先祖為了護寨祈福,種下了這些樹。金絲楠木長得慢,百年才成材,木紋里藏著金絲,在光下一閃一閃,是皇室做家具、蓋宮殿的寶貝。
2021年夏天的一場暴雨,給其中一棵三百年的楠木來了場“考驗”。閃電劈中主干,枯損的側(cè)枝“咔嚓”斷落,可主干依舊筆直挺立,像個受了傷卻不肯彎腰的老人,風骨依舊。
面對這段從天而降的“寶貝木材”,村兩委和鄉(xiāng)賢們商量出個主意:這木是祖先護佑、自然饋贈,得用在集體的刀刃上——修路!經(jīng)林業(yè)部門批準后,我們把這段雷擊木小心賣掉,錢不多,卻像及時雨,全投進了村路硬化工程。
以前的土路,雨天一腳泥,晴天一身灰;如今的水泥路,平平整整通到鎮(zhèn)上去。這條路,是“帝王木”變的,藏著泉坡人“集體為先”的老理兒,也鋪著走向未來的希望。古木沒消失,它化作了腳下的路,繼續(xù)護著這方人。
泉壩鎮(zhèn)的變化,是山鄉(xiāng)里的奮斗詩;泉坡村的故事,是自然與人文的和鳴曲?,F(xiàn)在,村里還種了油茶和蜂糖李,漫山的樹苗雖沒結(jié)果,卻已把希望種進了土里——等油茶花白、李花謝,總會有豐收的那天。
作為駐村第一書記,我總愛在傍晚繞著村子走??刺柲苈窡袅脸纱?,聽蜂群在花叢里唱歌,聞著遠處稻田的清香,心里滿是熱乎氣。未來的泉坡,要讓產(chǎn)業(yè)更旺、日子更甜,要讓更多人知道:黔東有個泉坡村,山美水甜人熱情。
若你有空,來泉坡走走吧——看楠木參天,喝水田河的清泉水,嘗一口百年老法釀的蜜,再和村民們嘮嘮家常。我們在泉坡等你,等你和我們一起,把振興的故事寫得更長、更暖。(鄧志)
編輯:郭青山
二審:申逸愷
值班編委:黃燁
總值班:王能方